美國聯準會的貨幣政策一向主導市場資金面預期,2008年第四季為因應金融海嘯的動盪,除了將聯邦基金利率由2%降至史無前例的0~0.25%,超低利率不僅延續7年,直到2015年12月才恢復升息;也進行3輪量化寬鬆,增加3.6兆美元資產,主要用以購買1.9兆美元美國公債與1.7兆MBS房貸抵押證券,引導市場利率下降,並恢復企業與個人的償債與投資能力,降低金融業風險。
歐洲央行在2010~2012年歐債危機後,面臨流動性壓力,2011年底開始降息,至2016年將銀行轉存央行資金利率降至-0.4%;2015年3月起同步採取QE購債計劃,除了支應流動性之外,也為高負債的歐元區國家公債增加買盤,降低其利率,緩和負債率上升的壓力。
2016~2018年全球經濟逐漸回穩,歐洲與日本等成熟經濟體通縮情況改善,美國聯準會自2015年底開始貨幣政策中性化的進程,每一季將聯邦基金利率調升1碼,至今年9月為止,已8次調升利率,累計上調2%,聯邦基金利率目前水準為2~2.25%,10月聯準會公布9月26日FOMC會議記錄,顯示投票委員咸認漸進升息有其必要,聯準會計劃本輪升息將進行至2020年,目標中性利率達到3.4%,代表升息循環尚未告一段落。
歐洲央行將在2018年 Q4進行最後450億歐元購債計劃後,結束本輪自2015年3月以來進行的QE,累計兩年半歐洲央行購債規模達到2.5兆歐元,10月8日餘額為4.63兆歐元,折算成美元,歐洲央行ECB的總資產已高出美國聯準會26%,2019年起ECB也將結束增購債券,美、歐、日三大央行中將僅餘日本銀行仍在實施QQE,但日銀資產增加數逐步遞減,其2017年度購買資產額度已降至45兆日圓,未達到QQE購買計劃的年增80兆日圓目標,今年至10月18日更僅購買25.8兆日圓,預期2019年三大央行將從寬鬆資金者轉為回籠資金者的立場。
2007年次貸危機初露端倪,全球股市總市值從2007年10月62.5兆美元高峰,因2008年Q3發生雷曼事件,引發美國大型金融業陸續爆出經營危機,2009年2月股市總市值降至金融海嘯最黑暗時期的27兆美元,雖然經濟動能的恢復不完全拜寬鬆貨幣政策所賜,但低資金成本的確使企業盈餘遞增,美歐日公債等指標債券利率降至歷史新低,德國公債利率一度落至負利率,因而增加股票投資的吸引力。
然而隨美國啟動升息、縮表、股市總市值也收復前高,甚至在2018年1月創下86兆美元的新高後,評價面壓力漸增,在央行由邊際寬鬆轉向中性後,股市活水將完全仰賴市場資金,2019年更要面對央行資金邊際緊縮的壓力,本淨比較高的風險性資產,須有亮眼且可信的成長性,才能吸引投資者緊抱持股。
美股不啻是此輪全球資金行情的領頭羊,貢獻全球股市本輪自2009年第一季至2018年第三季總市值增長的44%,且因美國企業減稅措施,令美國2018財年(2017年10月~2018年9月)企業稅負減少31%,推升盈餘並增加買回庫藏股能量,提升ROE%,2018年9月總市值再創下32.2兆美元的歷史新高。
2019年全球經濟的挑戰來自於2018年高基期所帶來的再成長壓力,美國重構對主要貿易對象的貿易協定,將引起產業供應鰱長達數年的調整,增加經貿往來的變數,將使貿易增長率趨緩壓力上升。面對經濟成長的挑戰,主要股市上市公司盈餘成長趨緩,據10月19日湯森路透分析師調查標普500企業2019年盈餘成長率將由2018年的23.2%降至10.2%。
中性貨幣政策是為下一次大型金融危機來臨預留寬鬆空間,但在脫離低利率的過程中,償債壓力逐漸上升,股債市投資者風險傾向容易朝向中性謹慎,高本益比、高負債企業將面臨較高的籌碼波動風險,低成長又不具高殖利率條件者,投資買盤亦漸限縮,相對地,低負債率、財務比例佳、產品具未來競爭力與低替代性,足以應對經濟風險者將相對受益,在相對緊縮的市場資金環境中,反而將受投資者青睞,股市將從過去10年全面性的資金行情轉為專注於個別企業整體表現的基本面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