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ion without vision is only passing time, vision without action is merely day dreaming, but vision with action can change the world. (有行動、沒願景只是消磨時間,有願景、沒行動只是做白日夢,但願景與行動俱在可以改變世界。) – Nelson Mandela
空污議題在此次地方選舉成了不同政黨的對峙焦點之一,矛頭直指火力發電廠。中華經濟研究院綠色經濟研究中心研究員兼主任溫麗琪看了直搖頭,心冷的知道,和環境保護有關的事,國人總是想的太狹礙。
她輕輕點了一下:問題核心應該是各界沒有落實《溫管法》,她從專業立場來看,空污問題絕大部份出自於產業和企業是否肯負責啊。
《溫管法》全名《溫室氣體減量及管理法》,草案在立法院躺了10年,2015年6月立法院三讀通過,當時已明訂減碳目標:2050年溫室氣體排放量降為2005年的50%以下。然而,產業界一直不願意擺入目標,理由是擔心產業發展受到箝制,政府經濟部門也這樣想。
溫麗琪指出,多數國人打從心裡就認定,環保和經濟是『相刻的』、『對立的』,政府的政策目標比較像是一種由上到下(Top 2 down)的政策執行方式,然後要求地方政府與企業、人民配合,而政府在配套做法、法源依據、民眾意識上並未花太多時間研擬、宣傳與塑造願景,不僅最終目標遙不可及,發展過程也必定不踏實。
「我挫折的不得了」,溫麗琪親眼目睹各式各樣是是而非的語言,彌漫在台灣的各種角落,就算自己長期擔任不同部會環保相關議題審查委員、政策顧問等政策投入,任職的中華經濟研究院也成立了綠色經濟研究中心以集中資源專注研究,負面情緒仍不時爬上心頭。
領銜美國康乃狄克大學經濟學博士頭銜,指導教授Kathleen Segerson是環境經濟學泰斗,溫麗琪1997年畢業選擇返台工作,因為台灣剛要加入世貿組織WTO,還選了台灣最陌生的「環境經濟」公共政策作為職涯的主軸,當時的中經院副院長李誠在美國和她面試時,勾勒了台灣研究在該領域的極大需求,一切看來是如此的美好起步,一切的未來「會有很大的發揮空間」。
剛進入中經院拿到的政策研究計劃是空污費議題,溫麗琪回憶,當時為了能詳細計算費率,與同事、助理徹夜沙盤推演可能的各項情境,沒想到政府部會最終是用政治協調來決定,打折了提案費率才被立法院通過,和她想像的極為不同,「今天的台灣,到處都灰蒙蒙,這可是空污費收了20年的結果?!」
這20年來,基於於環境經濟學的跨領域特性,溫麗琪在不同部會間被說成「外人」,也曾因不肯放水電價調降審查而被重批「念經濟,卻不懂價格的經濟效率」,鼓勵業者發行綠行債券被說成「低率條件下的回報率,投資人會餓死」等等大大小小挑戰沒有少過。
直到這兩年,離岸風電開發成為主流,政策、廠商、外國技術、金流陸續跳進來,再生能源有了產業應用的考量,溫麗琪開始看到一些曙光,屬於綠色經濟本位的欣慰。
環保與經濟,自全球氣候公約巴黎協定簽署之後,歐洲檯面上知名企業明顯轉向,領悟「唯有地球環境好,經濟才有永續繁榮的機會」,永續成為發展的最高目標,環境變遷、低碳經濟、再生能源等都融入了企業、組織的短、中、長期發展策略。這股風氣,徐風如息輕輕吹拂台灣,願負起社會責任的企業家們正小步跟進。
溫麗琪說,自己很幸運有專業學養能讓自己撐到現在,看到綠色相關議題成為複雜世界裡的最大亮點,專業注入而愈見茁壯的綠色台灣,若能打開更多的公共對話契機,相信針軌會得到校正,把台灣推向「環保好,經濟更好」的發展方向。
轉念思考 樂觀投入
公共政策研究是專業議題,在台灣卻很容易掉入政治操作,會讓專業人士備受挫折,與自己當年選擇進入這個領域的想像,情況很不一樣。在職涯上,我最快樂的事,是做到我想做的事,自己專注的公共政策研究在家鄉的土地上,卻難以專業發揮,這一路走來常感覺到很孤單。為了讓自己能堅持下去,克服挫折,我現在較常「轉念思考」,想辦法找尋正向力量,例如,我知道我在做的事是別人不會做的,這就是一種正面價值。
另外,隨著世界環境愈來愈複雜,政策研究的跨領域特色越來越成為強項,我把自己的資源向外拓展,主動和不同領域專家結合,幸運地遇到不少和我一樣持續堅持的朋友,大家融合起來的力量發揮更大正面效果,這提醒了我,堅持做事也要樂觀投入,有志終能竟成。
溫麗琪
⊙現職
中華經濟研究院綠色經濟研究中心研究員兼主任
⊙學歷
美國康乃狄克大學經濟學博士、碩士
⊙經歷
行政院環境保護署「環保標章國際合作諮詢會議」委員、經濟部「經濟部電力及天然氣價格諮詢會」委員、中華經濟研究院WTO中心副執行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