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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legram創辦人被捕 是「政治動機」還是「真犯罪」?

加密通訊軟體Telegram的俄羅斯創辦人杜洛夫(Pavel Durov)。圖/美聯社
加密通訊軟體Telegram的俄羅斯創辦人杜洛夫(Pavel Durov)。圖/美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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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密通訊軟體Telegram創辦人兼執行長杜洛夫(Pavel Durov)8/24日在法國巴黎遭逮捕,原因為擁有9億用戶的Telegram平台涉及洗錢、毒品走私及散布戀童癖內容,Pavel Durov恐面臨最高20 年以上監禁。

消息一出震驚外界,擁有社群媒體X平台的特斯拉創辦人馬斯克(Elon Musk)第一時間跳出來聲援杜洛夫,以法語寫道「自由。自由!自由?」要求法國當局立即釋放杜洛夫。由於身價高達155億美元的杜洛夫擁有法俄雙籍,已出現「政治動機」的陰謀論出現,而Telegram的運作模式及背後暗藏的非法漏洞,也再次掀起討論,究竟此事件是「反自由」或「反俄羅斯」還是「真犯罪」?將成為全球關注焦點。

Telegram創辦人遭逮捕 發生什麼事?

即時通訊軟體Telegram創辦人兼執行長杜洛夫(Pavel Durov)在法國巴黎遭逮捕,據《法新社》報導,杜洛夫24日晚間8時許在法國首都以北的布傑機場(Le Bourget Airport)停機坪,被法國空運憲兵(GTA)當場拘留。

據悉,他被拘留的原因跟未適當監管Telegram有關,據外電引述當局透露,杜洛夫被列入法國「被通緝人員名單」(FPR),並因涉嫌多項嚴重罪行,而被法國司法警察的中央打擊有組織犯罪辦公室(OFMIN)通緝。這些指控源自一項初步調查,該調查指控杜洛夫涉及協助毒品販運、兒童性犯罪和詐騙活動等重大違法行為。

外媒報導,Telegram長期被指控為各類犯罪活動的避風港,除了非法內容的傳播,非法串流播放足球賽事及犯罪分子之間的交流也在該平台上猖獗。一位調查人員指出:「多年來,Telegram已成為有組織犯罪的首選平台。」

被捕後,法國法官28日正式對杜洛夫發動調查,探究Telegram的組織犯罪行為,但准許杜洛夫交保,條件包括500萬歐元保釋金,相當於1.78億台幣,並且一周向警局報到兩次,且不得出境。

法國電視一台以及國商業調頻電視台(BFM)均指出,法國警方調查的重點是 Telegram缺乏站務管理審核人員,警方認為這種情況導致犯罪活動在該平台上肆無忌憚地進行。

Telegram官方於台灣時間8月26日發表了5點聲明,其中提到Telegram遵守歐盟的法規,包括《數位服務法》,且平台管理符合業界標準,並正在持續改善中。

Telegram也強調,杜洛夫本人經常去歐洲旅遊,沒有做出需要隱瞞的行為,並聲稱平台或其所有者應對平台的濫用行為負責,是一件荒謬的事。

解密杜洛夫…為何被封為「俄羅斯祖克柏」

現年39歲的杜洛夫於1984年出生在前蘇聯,4歲時跟家人搬到義大利,但在前蘇聯解體後,因父親收到聖彼得堡國立大學的工作邀請,一家人又搬回俄羅斯。

杜洛夫和他的哥哥尼古拉從小就是數學神童,且對編碼和設計充滿熱情。2006年杜洛夫靠著編寫程式的實力創立社群網站VKontakte,由於滿足俄語使用者的需求,幾年內就成為俄羅斯最主要的社媒工具之一,甚至比臉書(Facebook)更受歡迎,讓他被譽為「俄羅斯祖克柏」。

不過同時間,杜洛夫與俄羅斯的關係卻迅速惡化,關鍵原因為俄羅斯官方要求交出VKontakte用戶個資,而杜洛夫拒絕了這項要求。最終他被迫出售VKontakte所有股份並辭去執行長一職,於2014年離開俄羅斯。如今,VKontakte處於國家控制之下。

經過VKontakte的經驗後,杜洛夫與他的哥哥於2013年創立Telegram,總部位於阿拉伯聯合大公國杜拜,現已成為全球最大通訊軟體之一。美國雜誌富比世(Forbes)估計,杜洛夫身家為155億美元。

根據Telegram所載,除了俄羅斯,杜洛夫同時擁有阿拉伯聯合大公國和法國公民身分,生活低調的他在今年4月罕見接受美國極端保守記者卡爾森(Tucker Carlson)採訪,當時談到2014年出走俄羅斯,並為他的公司尋找落腳之處時,他強調「我寧願自由,也不願聽從任何人的命令。」是個不折不扣的自由主義者。

相較於X平台的馬斯克、臉書的祖克柏等其他西方社群平台老闆,杜洛夫相對低調,很少受訪,在Telegram上總是聊些很個人的話題,像是他如何過簡約生活、去了哪些國家,今年7月,他透露自己過去15年在多個國家捐精子,所以他現在在世界上已經是上百個孩子在生物學意義上的父親。

Telegram創辦人杜洛夫(Pavel Durov)在法國被捕,生活低調主張網路私密。圖/美聯社
Telegram創辦人杜洛夫(Pavel Durov)在法國被捕,生活低調主張網路私密。圖/美聯社

全球社群巨頭聲援 另有政治陰謀論起風

杜洛夫遭拘留的消息曝光後,引發全球社群巨頭關注,特斯拉創辦人馬斯克(Elon Musk)透過社交平台隔空聲援杜洛夫,以法語寫道「自由。自由!自由?」要求法國當局立即釋放杜洛夫。

Telegram、以太坊共同創辦人維塔克(Vitalik)以及知名區塊鏈遊戲開發商Animoca Brands共同創辦人蕭逸(Yat Siu)等人,都紛紛以「Free Durov」為口號表態聲援杜洛夫。

馬斯克(Elon Musk)在社交平台X一系列發文中,批評法國侵犯了言論自由,並以法語寫道「自由。自由!自由?(Liberté.Liberté!Liberté?)」強調言論自由的重要性。圖/截自X平台
馬斯克(Elon Musk)在社交平台X一系列發文中,批評法國侵犯了言論自由,並以法語寫道「自由。自由!自由?(Liberté.Liberté!Liberté?)」強調言論自由的重要性。圖/截自X平台

知名電影《神鬼駭客》的原型史諾登(Edward Snowden)也對此感到憤慨,在 X平台上連發數則貼文,其中一則提到:「逮補杜洛夫侵犯了基本人權:言論和結社自由。我對馬克宏(法國總統)竟淪落到以劫持人質作為獲取私人通訊的手段,感到驚訝和深感悲痛。」

針對杜洛夫被逮捕一事,法國總統馬克宏指出,法國是高度重視言論和通訊自由以及創新與企業精神的國家,在法治社會中,社交網路上和現實生活中一樣,自由是在法律建立的框架內行使的,強調「杜洛夫被逮捕不是因為政治因素,而是基於正在進行的司法調查。」

Telegram截至2024年3月已擁有9億用戶,因Telegram對於俄國、烏克蘭和前蘇聯國家的影響力特別大,被視為是繼 Facebook、YouTube、WhatsApp、Instagram、TikTok和Wechat之後的主要社交媒體平台。

在2022年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Telegram已成為雙方有關戰爭和衝突政治的未過濾內容的主要來源,不僅是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及其官員的首選通訊方式,俄羅斯政府也用Telegram來傳播新聞,也是俄羅斯人可以獲得有關戰爭新聞的少數平台。

正因如此,開始有陰謀論傳出,根據外媒報導,有俄安全官員指杜洛夫被捕是美方要求。杜洛夫4月曾表示,Telegram引起美國情報部門關注,他們試圖了解該平台的情況,以及秘密招募平台技術人員。杜洛夫認為,美國政府或希望在Telegram安裝「後門」,以進入平台系統和數據庫。

不過也有專家分析,從Pavel Durov被逮捕的背景來看,確實有一些人可能會將此事件解讀為「反自由」或「反俄羅斯」的行動。Pavel Durov創辦的Telegram以其強調隱私和加密通訊而聞名,長期以來以保護用戶隱私和言論自由為宗旨,也因此Telegram對用戶發布內容的審核非常寬鬆,一些功能對於組織大型活動也很方便,這使該平台成為專制政府下抗爭者常用的平台,但也淪為犯罪組織、恐怖份子、激進團體的工具。

Telegram的高度安全性,加上對內容管制十分輕微,讓該平台成了非法資訊溫床。圖/美聯社
Telegram的高度安全性,加上對內容管制十分輕微,讓該平台成了非法資訊溫床。圖/美聯社

此外,Pavel Durov 的俄羅斯背景也不可忽視。法國和其他西方國家近年來對俄羅斯有著高度戒備,特別是在地緣政治緊張加劇的情況下,這種戒備可能延伸到與俄羅斯有關的企業或個人身上。因此,有些人可能認為他的被捕與西方國家對俄羅斯的敵視有關。

然而,從公開的資訊來看,這次逮捕的主要原因還是與犯罪活動的指控相關,尤其是Telegram被指控缺乏有效管理,讓平台成為非法活動的溫床。因此,儘管有人可能會提出「反自由」或「反俄羅斯」的觀點,但更多證據指向的是對犯罪活動的打擊,而不是單純的政治動機。

Telegram成新暗網?韓國N號房也用其牟利

儘管Telegram在台灣似乎是相對不熱門的社群平台,但每每傳出社群搬家消息時,許多人就會想到Telegram。在2020年時,因LINE官方帳號功能費用調漲,許多官方帳號選擇出走,當時慈濟便宣布將「志工早會」從LINE@搬遷至 Telegram,時任總統蔡英文也宣布從LINE「分流」,啟用Telegram帳號。

Telegram在使用上與其他社群並無太大不同,一樣可以免費下載,在APP中可傳文字訊息、語音訊息、進行視訊通話等。雖然不如Facebook、Whatsapp等主流社群一般有名,但因介面簡單、客製化選項、可一次傳訊息給上千人(包含群組聊天與頻道),且不限制頻道訂閱人數及高度安全性,仍有一批用戶支持。

然而,Telegram的高度安全性,加上對內容管制十分輕微,讓該平台成了非法資訊溫床。Telegram中有秘密聊天(Secret Chats)功能,其「端對端加密」(End-to-End Encryption,E2EE)能確保訊息僅有傳送者及收訊者看到,甚至連Telegram方也無法得知對話內容。開啟秘密聊天後,訊息不僅無法轉傳,還能設定1秒至1周的自毀計時器。

在2018年下半年爆發的韓國N號房事件,主嫌便是利用Telegram群組及祕密聊天功能,以匿名方式散播色情影片、照片等,再向會員販售不法影像。更令大眾感到毛骨悚然的是,N號房的會員數十分龐大,約達26萬人,但因加入N號房需驗證身分,並以虛擬貨幣繳交會費,高級會員甚至必須繳交色情影片,等於與主嫌成為共犯,自然也不敢隨便走漏消息。

2020年3月24日震驚韓國的N號房性暴力社會事件,超過236萬人要求青瓦台公開主嫌個資與照片,媒體公開N號房的主嫌「博士」本名與長相正面照。圖/翻攝自SBS youtube
2020年3月24日震驚韓國的N號房性暴力社會事件,超過236萬人要求青瓦台公開主嫌個資與照片,媒體公開N號房的主嫌「博士」本名與長相正面照。圖/翻攝自SBS youtube

Telegram群組看似封閉,但消息傳播快速,一次可以發給幾千人,對想獲取特定資訊的人十分方便,再加上秘密聊天功能,使Telegram似乎已成新興暗網。這次Telegram創辦人兼執行長杜洛夫突然遭到逮捕,也是將藏於網路的言論自由與政治角力的虛擬戰場拉上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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