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又多了一家可回味正宗老派〈上海菜飯〉、〈百頁包肉〉與〈兩面黃〉,以及〈桂花糖藕 〉的餐廳了。位在「大巨蛋第一排」的台北國聯飯店,館內滬菜餐廳〈北馥樓〉與飯店公共設施與客房同步完成換裝,並請到資深江浙菜大廚古來文擔任行政主廚。慶祝餐廳全新出發,古來文除率廚房團隊設計推出「新派滬菜」,更另外以傳統做法推出一系列因製作耗時費工、已逐漸淡出市場的傳統上海菜,讓江南美食老饕回味老味道與好味道。
耗時、費工,加上「賣不了幾個錢」,是傳統老菜、功夫菜逐漸淡出市場的主要原因。因為「麻煩」、「難訂價」,加上廚師不想做、不願做或不會做,於是老菜逐漸凋零、失傳、隱沒。
〈上海菜飯〉就是一個例子。
最傳統的〈上海菜飯〉,是將又稱「上海青」的青江菜,與生米和一點點肉丁一起放到砂鍋裡「由生煮到熟」。時間到後,開蓋,清江菜獨有的菜香隨蒸騰熱氣上竄,吃的是菜香和米香。
只是,由於炊煮需要時間,加上炊煮蒸燜後,菜汁完全融入到了米飯中,所以菜葉與米飯都會泛黃。於是,為了省時與「好看」,時下多數餐廳做的〈上海菜飯〉,多是將菜、飯分別炒過後,再與爆香的火腿、臘肉,組合在一起放到砂鍋裡煨燜出菜。有人稱這做法叫「撇步」,因為「大家都是這樣做」,時至今日多數人都以為「上海菜飯就是這樣做」。
殊不知,這根本是「偷工的愉呷步」。
〈北馥樓〉的老派〈上海菜飯〉,是將青江菜切小段,與開陽、京華火腿丁、豬油稍微拌炒後再與生米一起放在鍋中,足足蒸炊40分鐘,青江菜汁入味至米飯中,散發出青江菜特有的淡雅清香,菜葉與米飯雖泛黃,且米飯略有濕潤,卻是現在坊間為求快速皆以拌炒呈現所吃不到的老味道與好味道。
「唯有時間,才能醞釀好味道」,這不只指好酒、好醋、好醬油,或是味噌、豆腐乳與老鹹菜。在廚房裡,也有許多好菜好味道需要時間與火候的配搭,才能成就好味道。例如上海菜與潮洲菜都有的〈兩面黃〉,就需要時間。
以直白的說法,〈兩面黃〉其實是「乾煎麵」,廚師將麵條先煮熟、再放入鍋中以小火產生的鑊氣,耐心將麵條兩面煎得金黃酥脆,故稱「兩面黃」,表層酥脆,內層濕嫩柔軟。潮洲菜和上海菜都有〈兩面黃〉,不同的是,〈潮式兩面黃〉吃時沾著陳醋與沙糖提味,〈上海兩面黃〉則是淋上用肉絲或蝦仁現炒勾芡的「澆頭」,熱呼呼芡汁淋在帶著鍋香鑊氣的麵條上,酥脆、軟滑兩種口感交織,是上海老面黃的特色。
例如最近很紅的〈晶華軒〉,其〈韭黃肉絲煎脆麵〉堪稱是結合滬、粵「兩面黃」的〈2.0版兩面黃〉,賞味重點有極細的蛋黃煎麵,以及那會「牽絲」的澆頭。漢普頓酒店館內上海菜餐廳〈柒號洋樓〉的〈上海兩面黃佐蟹粉〉,澆頭除有鮮蝦、韭黃有、粉,麵下還有香煎蛋皮舖底,、鍋香、麵香、蛋香相互幫襯,蟹粉澆頭濃鮮,奢華了有「麵中天子」之稱的經典上海麵食。
〈北馥樓〉的〈滬式兩面黃〉,是將燙熟的陽春麵拌上醬油與調料,再與蛋液一下鍋煎成表面焦脆、內層濕潤的麵餅,再以兩片麵餅夾入爆香的肉絲、蝦仁與韭黃兩面乾煎成菜。古來文將澆頭的料都「夾」在麵餅中,且煎麵時加了蛋液,所以帶著煎蛋香。
〈北馥樓〉全新出發,菜單上的老派上海菜還有在「兩斤一」內代表「銀條」的〈百頁包肉〉,以及用皇帝豆暫代立春時節才有的蠶豆,將豆子蒸熟、壓泥,拌入以油慢火炒香的老雪菜末,再填入葫蘆模型中做出造型的〈老雪菜豆瓣酥〉,還有耗費15小時熬煮,香甜軟糯,冰糖與桂花香甜沁入其中,愈嚼愈香的〈桂花糖藕〉。這些菜色,都需要時間,所以欲親嘗老味道,請記得一定要預約。